「……任時光匆匆流去,我只在乎妳,心甘情願感染妳的氣息。人生幾何,能夠遇到知己,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,所以我求求妳,別讓我離開妳,除了妳,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……」

  曾經背著一把吉他,連什麼自尊心也不顧,就只為妳唱著這首歌。去年情人節的那個下午,妳用著半開玩笑的口氣,接受我害臊不已的告白。然而,情人節隔天,妳卻離開我,徒留下口頭上的承諾。

  沒有掛念、沒有眼淚,妳笑著搭上飛機。我只能與妳同笑,妳見著了我笑,那耀眼得動人的笑容越加燦爛。沒關係,反正只要能讓妳開心就足夠。

  我是個傻子,竟然忘了問妳的住處。問妳的朋友,她們只是曖昧地笑著,接著就是不發一語。沒關係,我有給妳我的地址和電話,希望妳能用打電話的方式,我好想聽妳的聲音。妳已經離開了一個禮拜。

  妳離開一百八十二天,每天上學前,我仍習慣地打開信箱,依然只有幾張廣告大剌剌地躺在裡頭。家裡的電話,除了補習班外,就沒有別的找我的了。

  電視又開始廣告著情人節的招募活動,我不再需要電話,就算只是一張空白的風景明信片,只要是妳寄的,我也甘之如飴。

  情人節那天,妳離開了三百六十四天,早上我翹了課,將所有的存款換作一張薄薄的機票,我想見妳,好想、好想……

  妳想我嗎?為了讓妳驚喜,我偷偷地到了能與妳呼吸同樣空氣的地方,我依舊背著吉他,為了對妳彈奏我這一年所學的曲子。

  站在校門口的我,看見妳擁吻著一個比我瀟灑百倍的男子。他是誰?正當我欲啟口,驚見妳眼底的鄙夷,我無力去追問,似乎聽見袋裡吉他的啜泣。

  滂沱的情人夜,感謝這場雨,洗去我今日的狼狽。然而,縱使沖刷爬滿臉的淚,卻沖刷不去這一年等待的落空。也許,天早已預料了這場承諾的結束。

  「你需要手帕嗎?」我頹喪地坐在階梯上淋雨,當雨水從髮梢滴落之際,一道聲音從頭頂而降。這年頭瘋子還真多,下雨天手帕有何用呢?我悶聲不語。

  「那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?」說完,他就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,兩人中間還隔了一把我的吉他。兩個大男人擠在一條不算寬的階梯上,要說有多滑稽、就有多滑稽。

  本來,我壓根兒也不想搭理身邊的那個傢伙,沒想到他沉默不久,竟突然放聲嚎啕大哭。我被那哭聲給嚇傻了,要安慰他也不是、不安慰他又好像說不過去。

  「你需要手帕嗎?」幾分前剛聽到的話,這下子換我說出了。

  一隻手伸了出來,我也不害臊地抽出我那條濕答答的方格子手帕,和著雨水遞給了他。

  「謝謝……」

  之後,我才知道他也被甩了,在情人節失戀的兩人,很諷刺地因而相識在同樣傷心的雨夜。他哭到一半,我卻不爭氣地跟著哭了第二次,很蠢……但仍慶幸,在這樣孤獨的寂寞,有個同樣天涯淪落人能夠陪著。

       
愛,有那麼難嗎?
  也許,心中的第一順位不再是那個『妳』,而是『你』。愛不再蔓延在電光火石間,而是在於能否包容一切。曾經暗笑那只是失戀初期的錯覺,或許,那樣的笑……才是真正的誤會。

  又是鮮花與巧克力交錯的日子,或許我將會再背著吉他,為他唱曲『我只在乎你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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